也许是很少人从管理要素的角度进行研究探索的缘故,所以很少人明确而系统地讨论管理者。似乎它是不言而喻的,讨论也是多余的。不过让人会费解,没有管理者哪有管理。虽然管理活动并不完全是有管理者引起的,但它却主要是管理者完成的。
所谓管理者也就是承担实施管理活动的行为主体,并且这种主体是具体的个人,而不是抽象物,更不是机器,再先进的计算机也不能扮演管理者的角色。管理者不是组织,包括各种形式的领导小组,或者管理委员会。组织可以说是管理这的联合,但组织本身不可能是管理者。因为行使管理职能的具体的具有主体性的人。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没有董事长、懂事,人们无法想象懂事会是一个什么东西。
以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管理者与组织的关系颠倒,一是因为其人性人格假设不是主体人,而是或多或少地强调社会人特性的人格人性假设。主体在社会之中消溶了,管理者也消溶了。
二是因为一些人,并且是名副其实的管理者,为了假集体假组织之名,谋其私利,而故意把自己消溶于组织之中。就像罗马教会的主教们要烧死布鲁诺一样,声称不是他们要烧死布鲁诺,而是教会要烧死布鲁诺。布鲁诺坚持的科学真理并不会损及抽象的教会。尖顶十字建筑物不会因为地心说的动摇而动摇,动摇的只是那些主教们的既得利益。斯大林要杀掉布哈林,因为有一个组织,斯大林就可冠冕堂皇地说是组织要处死布哈林。可悲的是布哈林至死也没有明白这一点,甚至还寄希望与斯大林,在受死前还让他夫人转信给斯大林。组织也就成了组织管理推卸罪咎的晃子。也许有人会说管理者只是执行了组织意图,而不是他自己有这种意图。组织的意图从哪里来的,天上不会掉下来。即使这个意图是公众的意志的体现,管理者也负有责任,管理者就是诱导协调他人的意志。组织的意图如果不是管理者的意图,也是管理者的失职,没有协调好组织的意图。
所以,把管理者与组织混为一谈,不是别有用心,也是愚不可及。
管理者也不同于决策者,尽管管理活动中包含有决策。管理者一定是决策者,但决策者不一定是管理者,管理本身就是决策。决策只不过是在诸多可能性中进行选择,而管理的起点和终点都是决策。是管理者选择了一种意志目标,并认定是值得为之努力的,这时他才协调诱导他人的意志行为,向这个人意志目标去努力。管理的终点是管理者认定他人的意志行为已可以接受,只有到这时才终止管理活动。这本身也就是管理者的一种决策,是他选定了这一结果。并且管理过程本身也是由一系列的决策活动组成的。设计、构筑和维持一种特定的情境,这无时无刻不是决策,是他选择了这种事件组成了这一特定的情境。但决策者并不一定是管理者。决策就是选择一定的意志目标,认定其价值,这还仅仅是一种意识 活动,并不是现实活动。
从这个意义上讲,可以说,单纯的决策者也就是中国人说的动口不动手的“君子”,管理者则是“君子”“小人”都的做。并且管理只涉及到人的决策。不涉及人也就没有协调人的意志行为的活动,也就没有管理。选择吃蛋糕,而不吃面包,并且真的把一切蛋糕吃进肚子里去了。这就不是管理,尽管这其中包含有决策。而当认定吃蛋糕比吃面包有营养,而小孩子不爱吃蛋糕,因为他不喜欢蛋糕的腥味。他的父母选择让他吃蛋糕,并且通过努力,让他吃下了蛋糕,这就加进了管理。也正是这种区别,使管理者不是简单地等同于决策者。
管理者也不等同于领导人。因为管理不同于领导,领导主要是通过价值目标的选择和自身言传身教诱导他人去寻求特定的目标,而管理却不仅仅如此,而且包括用权力、组织、文化把他人的意志行为固定到相应的意志目标上。可以说,领导是温和的管理。二者寻求的结果是相同的,但途径手段不完全一样,管理者包涵了领导的内涵。董丽莉、吉贝森和伊万斯基认为,管理者不同于领导者之处,在于管理者缺少领导艺术和品质。领导者不同于管理者之处在于领导者不依赖于管理组织。这是很有道理的。
管理者也不同于科层组织中的官僚。科层组织中的官僚只是照章办事的木偶。他们不具任何创造性和能动性。创造性和能动性会使他们失去官位。因而可以说,科层组织的官僚是堕落成冷铁工具的管理者,管理者是意志意识新生了科层组织的官僚。
管理者也不同于经营者。经营者一定是管理者,但管理者不一定是经营者。经营者的一个极其重要的职能,是参与市场活动,进行市场战略决策。经营大师也一定管理大师,就像松下幸之助和李·艾柯卡一样。但管理大师不一定是经营大师,原苏联的一些很成功的厂长,在经济体制市场化之后都缩手无策就是一个例证。